第12章 我要走了

片场的拍摄依旧紧张忙碌着，午饭后时间还来得及，许慕柔去超市买了一些拍戏必备的东西，临回去前接到了许父的电话。

许慕柔也觉得理亏，倒是没有和许父吵起来，许父也只是问问什么时候能回来公司上班，她才察觉她来当助理已经一个月了，答应着尽快回去就挂断了电话。

“志哥，之前那个助理小江什么时候能回来啊？”许慕柔回去后就去找了郑志勇。

郑志勇在看温知言的拍摄通告，通告单铺满床，他从地上仰着头看许慕柔，又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，“应该这两天就回来了，他假期要结束了。”

“那个，我得回公司上班了，刚刚我爸爸又催我了。”许慕柔跟着坐在了地上，帮他收拾通告单。

她心情有点失落，还没离开就已经开始难过了。

“叔叔着急了吧，你也来一个月了。”郑志勇点着头，算了算时间，“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走？”

“等小江回来前吧，提前一天走。”

“好。”

刚来的时候许慕柔想着只是过来躲避相亲，现在要走了她反倒有些舍不得了。

舍不得什么呢？工作的氛围？友好的同事？忙碌的工作？还是温知言？

可能是离别的气息一直围绕着，隔天在片场的时候，许慕柔的心情一直很低落。

温知言侧头看了眼打着伞无精打采的她，“你怎么了？这是表演霜打的茄子？”

“太热了。”许慕柔有点慌乱，随便找了个理由。

她没好意思说，是因为舍不得走。

“你可以去待在那边帐篷里，我自己打伞也行，那边舒服点。”温知言抬眼往导演的方向看去，那边有大帐篷，还有树，看起来就很阴凉。

许慕柔也跟着看了一眼，“怎么行，哪有助理比老板还舒服的。”

“你怕什么，我不说你谁敢说你？”温知言不以为然，反正她也就一个打伞的功能了。

而且她这小日子过得不比他这个老板舒服吗？

许慕柔推了推他，手在剧本上拍了拍，“你快背台词吧。”

温知言没再说话，背着台词没一会又回了拍摄现场。

郑志勇找到她的时候，她正躲在角落里看温知言拍戏。“小江明天下午的飞机到，你什么时候走？”

这么快？许慕柔有点迷茫地看着郑志勇，思考了一下，“我晚上走吧。”

她转头看了眼温知言，她还没和温知言处好关系呢。

“你不用这么急啊，你再待两天也行。”郑志勇挽留她，反正她上班也不急这一两天的，不如再待几天。

许慕柔摇了摇头，眼神一直看着温知言，“不了，总是要走的，再不走就舍不得了。”

郑志勇没想其他，只当她是在舍不得自己，揉了揉她的小脑袋，“我给你定机票，等知言这戏拍完，我回北京看你。”

“那要很久都看不见了吧。”许慕柔的声音低低传来，收回了视线，低着头。

郑志勇也舍不得她，这么多年没见了，这又相处了一个月，要分别他也难受，他轻抱了下她，“替我向叔叔阿姨问好。”

许慕柔点点头，“北京见，志哥。”

她有点难过，泪水在眼窝里打转，侧过头对上了温知言的眼神，她有些慌乱，连忙移开了视线，跟郑志勇道谢，“谢谢你这段时间照顾我。”

郑志勇怕她真的哭出来，连忙赶她回酒店收拾东西，这边去机场还要时间。

等温知言中场休息的时候，发现许慕柔不在现场，看了眼站在自己身边的经纪人，“小志，小许呢？”

“她回酒店了。”郑志勇给他打着伞，肩上还背着许慕柔的保姆包。

“她刚刚怎么了？哭了？”温知言语气平静，仿佛是在谈公事。

郑志勇才想起温知言不知道许慕柔要走的事情，“柔柔要回北京去了，她爸爸催她回去上班了。”

温知言眸色一深，下意识看了眼酒店的方向，“什么时候走？”

“今晚7点的飞机。”

“今晚走，你现在才告诉我，我要是不问，你是不是都不打算告诉我？”温知言说话的声音大了几分，眼睛盯着郑志勇。

郑志勇被吼得一脸迷茫，这是要演哪一出啊？

“柔柔也是前两天和我说的，本来也只是刚好小江不在...”

温知言没有听完郑志勇的解释，转身回房车上去了。

郑志勇看着他充满杀气的背影，没有反应过来，这是生气了？

温知言坐在房车上，到底谁是老板，想来就来，想走就走，都不用告诉自己一声的吗？

他本来还以为至少能到这部戏结束呢，而且不说其他，他马上就要生日了，这都3号了。

他越想越生气，刚刚她明明就在自己身边举着伞，这都不告诉自己，他掏出手机给许慕柔打电话。

电话响了一会才接通，那边传来许慕柔不确定的声音，“老板？”

“你在哪？”

“额，在酒店。”

“干嘛呢？”

“收拾东西。”

“呵，你要走，不和我说？”温知言冷笑出声，手指用力捏着手机。

电话那头的许慕柔被问懵了，一时没有反应过来，温知言却当她默认了，“很好。”

温知言挂断了电话，左手握拳，憋着怒火却不知如何发泄，就一直坐在位置上，透过窗户看着远方随风摆动的树枝，直到郑志勇来敲房车门，他才下车回了拍摄现场。

许慕柔不敢耽搁，收拾好了衣服，拖着行李箱去了片场。

刚进到片场，就看到温知言在和导演交谈着刚刚拍摄的细节，打算补拍几个镜头。

郑志勇赶忙上前接过许慕柔手里的行李箱，偷偷看了眼脸色不好的温知言，他压低了声音，“知言好像生气了。”

许慕柔看着温知言那个样子，她也有点害怕，跟着点头，“他刚刚给我打电话了，说我不告诉他，我本来想着收拾好了再和他说的。”

“他刚在房车待了挺久，不知道在干嘛，你等等说话别太冲。”郑志勇说完就看着温知言走过来了，吓得连忙拉着行李箱往车上走去。

温知言看都没看许慕柔一眼，自己走到后面帐篷里坐下休息了，手里捧着剧本就开始翻页。

许慕柔踌躇了一会，磨磨蹭蹭凑了过去，蹲在旁边，小心翼翼看着他的表情，“老板。”

“不敢，你是我老板。”温知言接话得很快，脸上挂着冷笑。

许慕柔讪讪道，“对不起啊，我没有不告诉你。”

“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？”温知言合上剧本，盯着许慕柔。

“打...打算...”

“打算上飞机前还是飞机落地后？”

许慕柔咽了下口水，完蛋，她还真的是打算上飞机前告诉他的，她终于深刻理解什么叫做哑口无言了。

温知言不再看她，也没有继续翻开剧本。

“可是，你为什么这么生气？”许慕柔不明白，他为什么这么生气。

闻言，温知言转过头深深看了她一眼，张了张嘴却没有说话。

许慕柔更害怕了，看了眼手表，犹豫着开口，“温知言，我要走了。”

再不走，一会就赶不上飞机了。

温知言点了点头，起身回了拍摄现场，怎么能第一次从她口中说出自己的名字就是和自己告别呢。

他没有回头看，拍摄现场很嘈杂，他甚至没有听到车子开走的声音，等他拍完那个镜头，片场里已经没有了她的身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