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章 结婚

顾芜惟本以为这一路上某人都不会放下她的"战利品"了，毕竟她护食是有目共睹的，可没想到的是，"战利品"被无情的抛弃在座椅上，而它的主人却摇摇晃晃的要站起来，可车身就那么点大，怎么可能容得了她的身高。

为了防止她磕着脑袋，只好用一只手将人拽回到位置上。

怕她晕车，又给车窗开了条缝隙。

白落鹿见有风灌进来，连忙将头往风口凑，只是被这风一吹，头越发地沉重了。

车子穿过夜晚的街道，与零零散散的人影相交而过，白落鹿像是发现了什么，提起了兴趣，朝着他们大声宣布"我要结婚了，再也不用相亲了。"

路边的行人又没有多想，只认为车上有女人今天结婚，兴奋过后做出的举动。

正在开车的某人嘴角也情不自禁地勾了勾，似乎在表达内心的喜悦。

许是喊累了，又可能是酒精挥发了作用，白落鹿半眯着眼睛，靠着车窗休息。

大概过了十分钟，车子平稳的停在了路边，顾芜惟找到了一个二十四小时药店，买了点醒酒药，想唤她起来吃了，待清醒后送她回家。

"鹿鹿乖，把药吃了。"顾芜惟小声哄道，用对待小孩子一般的耐心。

白落鹿将搁在车上的脑袋垂了下来，缓缓回应道："嗯……莲莲……"

听到这个称呼，顾芜惟瞳孔微震，整个身子开始颤抖，结结巴巴开口道："鹿鹿……你…你刚刚说什么…再说一遍。"

白落鹿完全不去理会，扭过头去瞧车窗外的场景，此时她的目光早就被外面的一个门店吸引，拉开车门向外走去，速度极快让人叹为观止。

她冲过去的地方不是别的，而是民政局。

虽说白落鹿提前一步出发，但喝醉酒的步伐有些不辨方向，路线完全是z型的，因此顾芜惟很快地就追上她，虽然如此，也只是在后面静静地跟随，护住她怕她摔倒，而不是阻止她上前。

达了店门，白落鹿搀扶着墙壁站起，用尽全身力气去推大门，发现丝毫没有挪动，便伸出小手，重重的在门口敲，边敲还边喊。

"喂！里面有人吗？我是来结婚的，有没有人啊……"

顾芜惟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，看着这只小傻鹿，眼波流转，眼底尽是温柔。

只是过来许久，白落鹿还在不停地敲着，指节都开始微微泛红了，她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般，还在敲着。

顾芜惟几次想去拉，都被用力地推开，心里便知道，她不进去怕是会在这敲上夜，于是他默默地拨了一个电话，说了几句话便挂了。

然后又是静静地盯着这只"小鹿"发酒疯，看得出神。

顾芜惟突然耳边声音停住了，并且自己的手正被一个软乎乎的小手握住，低头一看，原来是某人拽住了他的。

"没…人，媳妇，咱不结了……明天来。"

顾芜惟耳根泛起红晕，似乎能察觉到一股热浪涌遍全身。

大手紧紧地被小手握着，而那只小手是如此的温暖，让他一刻都不想放下……

顾芜惟反手将小手握在掌心，拇指轻轻地在她白皙的手背上摩擦了，声音沙哑地说道："等一会。"

他刚说完，便见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穿着睡衣，将电瓶停在门口，皱着眉头瞧着面的一对男女，然后默默地从兜里掏出钥匙，打开了门。

男人进去后，打开了所有的灯，然后还回头望着她们二人，像是在问怎么还不进来。

白落鹿将手抽出，准备进去，见顾芜惟傻傻愣愣地站在原地，于是强拽着他的衣袖将人拖了进去。

在穿睡衣男人的眼里，怎么看怎么都像是被强迫的，他质疑地坐在位置上，满脸疑惑，瞧了瞧面前端坐的男子，又瞧了瞧一旁的女人，实在不明白，上头为什么大半夜下达命令让他出来帮人办手续。

越看越疑惑，越看越不明白，像是要将这二人看穿一般，突然意识到，这丫的不会是骗婚吧！说这女人骗这男人，怎么看也不像啊！这女看起来像是喝醉了一样，男人倒是蛮清醒的，可要是说这男人骗这女人，那更加不像了，刚刚老鹰拎小鸡的一幕……

于是他将手覆在嘴边，小声询道："先生，你是自愿的吗？"

顾芜惟十分紧张，即便是当年出任务时也他都没有这么紧张过，现如今联手不知该放在何处，从自然垂落两侧，到放在大腿关节上，之后觉得不太习惯，又想插在裤带里，经过几次辗转的选择，他终于不再折腾他们，还是将它们放在了大腿上。

说话的声音小到极致。

"嗯。"

听见如此迟疑的回答，更加确定了是这男的被迫了。

"你的女朋友好像喝醉了，不太清醒，你们确定要今天晚上办吗？"男子越说，声音越虚，像是要再给男方一次机会选择一般。

白落鹿这回到时候听明白了，这是说她不清醒呢！立马从座位上弹跳起来，反驳道："谁说我不清晰，我清醒得很，现在我要就要跟他结婚。"

说完，她还一把抓起顾芜惟的手，狠狠地拍在了桌子上。

一声巨响，垫在下边的手有些发红，"受害者"没有一丝的怒意，就连吭都没有吭上一声。

对面的男子被吓了一大跳，心想：结就结嘛！这么凶干什么！不仅又开始同情这个这男人了，因为他要娶了一个这么凶狠的老婆回家，接下来的日子有得受了……

“那女士先生，请出示户口本，身份证。”

白落鹿已经从包包里掏出这两样物件了。

顾芜惟因为最近房子落户的事情，他的东西也随身携带在车上，于是回过身子去取，回来的时候，白落鹿乖巧地坐在原地。

基本手续处理完毕后，因为还缺了证件照，于是男子提出现场拍摄打印，不过让他犹豫的是女方这边的妆容不太符合照片规定，于是开口提醒。

"先生，你女朋友化的上烟熏妆。"

"嗯。"

顾芜惟不太明白他的意思，只能点头回应。

男子见他没有听懂，干脆直接挑明。

"这个得卸妆，不符合证件照规定。"

"卸妆"这一词，对于一个常年与大老爷们接触的男人来说，是一个“新鲜”词汇。

男子见他还不明白，干脆从抽屉里掏出一包卸妆巾，打算亲自动手，可手刚伸出去，就被顾芜惟冷冷的眼神吓退了回去，干笑了几声，便把整包放到了顾芜惟的面前，找了个借口离开。

"你来，你来……我先去那边调一下摄像机，你这边卸好了，过来拍照。"说完赶紧大步离开，生怕被这寒冷的眼神再射一刀。

顾芜惟抽出卸妆巾，求助白落鹿已经乖乖地闭上了眼睛，但某人开始不知道从何下手了。

于是放下卸妆巾，打电话给柳拂藤，见不通，便给远在海外的另一个人打了个电话，而相比于柳拂藤，这通电话是秒接的。

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。

"喂！老师，什么事？"

顾芜惟眉头紧锁，死死盯着那包粉粉的包装袋，说出了人某人惊掉下巴的话。

"卸妆巾这么擦，从什么地方开始，用什么力度才合适。"

对面的男子也是一愣，说出了比顾芜惟还要直男的话语。

"那是什么东西。"

到头来还是顾芜惟跟他解释。

"女生用来卸妆的东西。"

对面的男子开始怀疑道："女生…还用…化妆…"

顾芜惟突然想起一件事，对方好像从未真正接触过女性，跟他比起半斤八两，便道"好了，没事了，你先处理那边的事吧。"

"好的。"

问他人还不如靠自己，顾芜惟终于想到自己是带了手机的，开始打开搜索引擎搜索“卸妆巾如何卸妆。”

一字一句看完，先用那卸妆巾在自己脸上试了力度，准备要正式上手。

他使用卸妆巾轻轻地擦拭着白落鹿的眼妆，动作十分缓慢、轻柔，像是对在这世界上最容易破碎的珍宝一般。

刚开始白落鹿还是蛮享受的，不过这个动作持续了许久，倒是她先不耐烦了，因为光擦眼妆就用了十几分钟。

白落推开面前的手，睁开双眼，一把抢过他手里的湿纸巾，使劲地在脸上擦了擦，动作十分粗鲁，但也十分有效。

……

在填写个人资料的时候，白落鹿抢先一步霸占，她整个人趴在桌子上，手还在不停地写着不知道写些什么。

纸上刚开始填得还蛮正经的，到后出现叉叉，最后上面开始出现乱涂乱画，仔细看图案像是一只鹿。

顾芜惟凑近，就听见她埋怨地喃喃声。

"好难写啊！我往哪里写……"

红本本送入二人的手中，白落鹿双手虔诚地捧着，呆愣愣地望着顾芜惟脸蛋，不争气泪水从嘴角流出。

她现在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欣赏“媳妇”了，白落鹿傻笑了两声。

顾芜惟见她没来由地笑，关心地询问。

“怎么了？”

白落鹿回应。“媳妇，咱们回家。”

两人手牵手，并肩而行，离车大概还有几步的距离，白落鹿一把甩开顾芜惟的手，提前钻入车内，翻脸比翻书还快，朝着顾芜惟道："司机，出发，我们去××小区。"

下一秒，她整脑袋探出车窗，朝着顾芜惟身后的方向，对着黑暗处忽明忽暗的红光招手，发出了诚挚的邀请。"小哥哥～小哥哥约不约。"

顾芜惟黑着脸，扭过头顺着她的视野望去，黑暗处有一个模糊的身影，从体形上来看应该是个男子蹲在路边抽烟。

原先他都没有注意有人，没想到……

男子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，皱了皱眉，将烟头按压在水泥地面上，没有回应。

顾芜惟浅跨着一步，用身体挡住的某人的视线，不紧不慢问道："他好看吗？"

而那只傻不拉几的"小鹿"没有听懂他的言外之意，正死死盯着男子右耳上泛着银光的耳钉，笑着回答。

"好看，它好酷，适合我。"

顾芜惟听完这句话后，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，立马坐回车内，长按锁车键，又将车窗关闭，然后侧过身子，想要将安全带给白落鹿系上，车内安静的可以听见彼此的呼吸声。

男子的脸在视野极限放大，嘴唇相扣，白落鹿被这突如其来的"温柔"吓了一大跳，想要推开面前的这个焦躁不安的男人，只是不管白落鹿怎么地推，怎么地咬，面前的这个男人好像没有痛觉一般，丝毫未挪动一步。

他只想要得更多更多，从温柔渐渐地变得狂野，直到白落鹿连呼吸都忘了，喘不过气，他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了她的唇，向她的后脖颈轻轻地啃咬下去。

白落鹿一阵抽痛，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，一把将他推开，捂着后脖道"臭虫子！"

说完，从座位中间爬到后座位上去，躲在一个"虫子"看不见的角落里。

顾芜惟不敢看她，连呼吸都变得紧张了，他害怕，怕他会一辈子都移不开那个甜美的唇。

鹿鹿！来日方长……